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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把前尘往事娓娓道来。原来,三年前,京城发生了一场火灾,火势从城门口一直蔓延到了紫宸殿,烧穿了大半个京城。
尉氏身为御火世家,责无旁贷,靳明达的外祖母带领族人,冲进了大火之中。
“有了尉氏的帮助,火势终于得到了控制,受灾损失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,尉氏立下大功,本该受到封赏。”裴尚宫说,“可坏就坏在,当时的尉氏,明确拒绝了右相的拉拢,不肯与其他世家同流合污,一起对抗陛下的新政。新政要扩大科举范围,要推行一位仙人留下的、更易读的简体字,你外祖母认为,这是于国有利的善政,其他世家却只担心寒门子弟抢了他们的位置,坚决反对新政。”
默默站在一旁的赤阳子抬头看了眼皇帝,心知没有她的允许,裴尚宫绝不会解释得如此仔细。
只是,皇帝在这段论述里,把皇权与尉氏美化成了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,仿佛所做的一切,只是为了国家,绝无半点私心。
赤阳子这样的官场老人,立刻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,靳明达却只是一个从小生活在山里的小姑娘,察觉不到这番话术的微妙之处。
她只是猜到,自己的家族因此被其他家族害了,眼圈红了起来。
果不其然,裴尚宫叹了口气,语气遗憾地说:“你外祖母带着族人灭完火后,被右相手下的何氏埋伏,尉氏一族二十三位最出色的的子弟,在这一战中全部陨落,非但如此,何氏还留下了尉氏纵火的证据,右相便顺势命令大理寺查出火灾源头,拿到了这些证据。”
“尉氏剩余之人,因此被大理寺抓入狱中严刑拷打,不料,尉氏满门没一个孬种,竟无一人屈打成招。陛下下令,着御史台与刑部共理此案,三司会审,终于查出所谓证据实为捏造,还了尉氏清白。可惜,尉氏族人于狱中受刑太过,出狱后没多久,就纷纷病逝了。”
裴尚宫看向握紧了拳头的靳明达,欣慰地说:“好在,你外祖母有先见之明,早就为这场博弈做了准备,十八年前就将一位女儿送去了乡下,无人知晓她的存在,令她逃过了此劫。”
靳明达呼吸停了停,试探道:“那个女儿……便是我的母亲?”
“不错。”皇帝接过话头,裴尚宫侧身肃立,看着皇帝绕过御案,走到靳明达面前,“你母亲亦有你外祖母的血性,带着你潜伏在何氏所在的夫椒城外,若不是为了封印大燕泄露的冰寒气息,也许,她已经向何氏复仇了。”
靳明达低头看了眼老师,不,母亲留下的指环,指环上雕刻着火焰的标记,与外祖母眉心的形状一致。
她用指腹拂过指环,体内炁流顺势倾泻,原本黯淡无光的指环上,浮现出一个“尉”字。
她果然是尉氏后人。
“娘。”
靳明达脱口而出,声音里多了一丝哽咽。
皇帝轻柔地揽住她:“好孩子,你母亲又立奇功,朕绝不能再委屈忠烈之后,你可愿改姓为尉,担任尉氏族长,重振尉氏一族,满足你娘的遗愿?”
靳明达伏在皇帝肩头,哭了个痛快,她想不到自己的身世原来如此坎坷,更想不到自己竟能得到天子的亲口任命。
她才要回答,皇帝却擦了擦她的眼泪,告诉她:“此事并非你想得那么简单,如今的大周,女子可以考科举,可以为官做宰,可以招赘自立门户,可以以母亲、祖母的身份担任家主,却从未有出嫁女回来继承娘家家业的前例,更不要说出嫁女的女儿。你们尉氏虽然已经落魄了,你若要担起这个姓,势必会遭到其他世家的攻讦与发难。”
靳明达吃惊地握紧了刻着“尉”字的指环:“我只是想改回母亲的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