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-30(17/27)
至少还有自己能和我对话。如果没有旁人插嘴,就更好了。
“啊!这个疯子!这个疯子!!手机,手机……
“伊实!我在特……对!求求你快过来,她吃了一整瓶安眠药!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吃的……
“我他妈怎么知道!你他妈昏头了吗养这么个玩意儿!!她还有呼吸!她还活着,你快来!”
聒噪的尖叫声印证了我身上有严重的急性传染病,手脚被捆得严严实实,动弹不得,魂魄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。
人生大圆满就在于将死的刹那心胸宽阔有容乃大,主人的身份还给外界,死者的身份交给自己。
不要了,不求了。行吗?
“No.”
谁在回答?
蟒蛇一口气钻入我的食道,它的体温不陌生,粗暴的掠食勾起了我的记忆,紧接着是腹部猛烈破碎,内应外合使我像烤全羊一样翻滚。
有人狠狠地给了我一拳,五脏六腑挤压成团,我承受不了更多,乌泱泱吐了一地。
“醒醒,穆里斯,穆里斯……”
我掉进了水缸,水缸上面是扁担,扁担下面是肩膀。
“我能救你一次,就能救你第二次,无数次,听得见吗?你听得见,睁开眼睛,穆里斯,睁开眼睛……”
轮子压马路,警报和祷告编舞,自言自语乘坐磁悬浮列车。
“回家吧……醒来之后我们回家……”
第27章 第27章鸟会飞鱼会游我的命根子……
医院的枕头只教会了我一句呓语:对不起。
两条腿的膝盖长出四条不对称的肥胖纹,模范刀刃不会只划一下,所以划了四下。在此之前血溅了一身,斑斑点点仿佛一场盛大的坠落。
医生诊断九岁的穆里斯有过敏性紫癜,开出住院证明,喂她吃激素药,这就是前后因果。
穆里斯的亲生父亲,那个企图把硕伟责任感和理想装进花花心肠的男人,陪伴了穆里斯整个住院期间。小病而已,他安慰道。九岁的穆里斯以为那是安慰。小病而已,他对电话里的妻子说道。十九岁的穆里斯听懂那是侥幸。
奇怪的穆里斯开始思考神秘的“应该”,永久地忽略了“不应该”。比如说,罪人无论受到什么惩罚都是应该。
奇怪的穆里斯……又活了。
我身体的某个器官被洗劫一空,导致口干舌燥,浑身充满污染又荒芜。生前从未尝试以毒弑体,不知半死不活竟有这样痛苦。卡在时空隧道里,外面是火葬场的炉子,先截肢再火花,隔着一层薄薄的纱,要命又不致死。
输液袋瘪得彻底,我的眼珠子转了
一圈,看见一颗趴在床边的后脑勺,于是动了动手指。
他猛地惊醒,一张苍白的脸冲进我的视野。
“醒了?感觉怎么样?嗯?看得见我吗?”他的眼角残留着困倦的褶皱,目光盘旋于我的脸色。我痛苦地牵扯了一下脸部肌肉,他的问号再次不断地涌现:“哪里不舒服?能讲话吗?要吐吗?”
我抬起食指,指向输液袋。
“Godshit!”他疾走去门口,大喊:“护士!护士!他妈的半夜一个护士都没有吗?!医生!”
护士带着病历夹和教训走过来,警告他再这样大呼小叫的话医院的保安不是吃素的。他置若罔闻,拧起眉头语无伦次地询问我的情况,手部做各种动作,一会儿指自己的脖子,一会儿摸我的肚子。护士劝他冷静,甚至闭上眼睛以防翻上去的白眼损害她的职业素养。
“先生,每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