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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。”“我知道。”我看向他,“不知道的人是你。”
伊实作回忆状,自言自语地清算:“没准凌晨一点,还是一点过一刻,总不能是两点,你睡过去后我就停下了。”
我举手打断他,“昏迷,警官,是昏迷,而且不是意外,是蓄意案件!”
伊实对着我笑,看上去做了一场美梦。他用小拇指勾起桌上的黑色bra,走过来握住我的手将我拉起,在一个散架的木偶人身上倒带。
事实证明他只擅长解开和修理,不擅长安装。我把背后交给他,呆呆地欣赏窗外的阳光,心想若是坐不上缆车,就这样在阳光下走走也是极好的。
“伊实,”我说,“坐缆车需要买票吗?”
“当然了。”伊实回答。他大功告成,并且找到了其中的乐趣,命令道:“Handsup.”
我举起双手,保暖衣从头顶套下来,钻洞的空档我问:“万一买不到票的话,怎么办?”
“不可能买不到。”
久而久之我已经找到了他说话方式里的诀窍,那就是只说结论不说依据。追问下去属实没必要,因为他还是会用结论回答,你也不懂他哪儿来的气势,总之他不受干扰,有主观能动性就能动。
如此蛮横无理的下场是面对售票员“已售罄”的发言,他拿出两倍价钱还是被拒绝。
资本从头到脚,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啊。我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重心长地说:“Peace.”
早在一群群往下走的人堆里逆行的时候我们就该想到的,但我们都选择了有始有终,说白了就是不信邪,现在好了,缆车坐不到,阳光也转瞬即逝,只收获一片蓝调。然而稀奇的是,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可惜,反倒狂妄地认为,特罗姆瑟早已被我看光,不必多此一举了。
我和伊实在路上游荡,布鲁克发来短信说他先一步回罗弗敦了,他目送克洛伊上飞机后,他不免感到惆怅,仿佛看见她父亲入狱的背影,所以急需一段时间的修养。听得我想收回关于资本和肮脏的发言,像布鲁克这样容易触景生情的资本家,一定非常爱干净。
“我突然记起来,伊实,克洛伊来的第一天,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了。”我说。
“Youdo?”
“嗯,她当时怀了你的孩子。”我直奔重点,“你这都没心软?”
一团热气从伊实的嘴里冒出,他说:“当你被一个人骗到两万次的时候,你肯定不会再轻易相信她了吧。”
“那么怀疑呢,一点儿怀疑都没有吗?看在孩子的面上。”
“还好她不是你的前女友。”伊实似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抖擞抖搂肩膀,“别说她当时怀了一个孩子,就算她现在怀着孕,哦不,抱着一个孩子来见我,我都不会心软。她从三个月前开始锲而不舍地求和,十分离奇,要知道在此之我和她已经整整两年没联系了,看过探案小说的人应该能猜到,一通毫无缘由的电话,很有可能是麻烦的开始。”
“你拒绝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说辞吗?探案小说之类的。”
“没有,那种情况下我还没想出这么聪明的比喻。”
是残忍的比喻吧,我暗暗腹诽。
经过北极大教堂,我们沿路往最近的公交站走,预计今晚登船返航,在天空完全黑下来之前,虽不存在门禁这一说,但也是时候肩膀靠着肩膀歇息歇息了。
走到腿酸时,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我心中的一块小疙瘩,而且我不得不允许它出现,那便是对人类繁衍的恐惧。光是听见“怀孕”这个词就有够令我眩晕,更何况我深受携子上门的继母的荼毒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