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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nd”“……”穆里斯左眼的卧蚕跳了跳,“如果我的回答是Yes,你难道会就此打住吗?”
“不会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我说什么都不重要。”
“不,有点用处。”伊实两只指头夹起绿色啤酒瓶,叮叮当当地放在地上,单手又开了一瓶,“至少让我知道当我在呼和浩特大草原上看那几头母牛吃草的时候,或者在哈尔滨发现路边的狗听得懂俄语的时候,你没跟别人跑了。”
穆里斯怀疑听力出现了故障,诧异道:“什么?你还去过这些地方吗?”
“我去过的地方是你想象不到的多。”
伊实支棱起世事洞明的眼神,穆里斯装不了天真,她无法让五年时间仅凭一句“算了”就袅袅而散。说得好听为对方着想,而事实上是他没有放弃寻找,而她却早早放弃了等待。愧疚油然而生。
“还去过哪儿?”穆里斯问,索性让愧疚和酸溜溜的白沫一起溢出来。
“Beijing.Twice.”
“……”他果然是拿到好牌后会先打出王炸的狙击手。穆里斯道歉的话在嘴边徘徊,忽上忽下,始终稳定不来,道歉也需要理由,她宁愿有恨,也不要全是爱但要去解说离别。
相较之下,伊实不会把一千八百多个日夜死死地攥在手里,千辛万苦不为讨一个说法,对他来说今夜便是全部,和她面对面坐着,他的脚尖能勾到她的衣角,便是全部。
“顺便一提,我喜欢哈尔滨这座城市。”伊实用手里的酒杯和桌上摆着的啤酒瓶交颈碰了一碰,喝尽最后一口,“你去过吗?”
穆里斯摇头:“I‘mtiredofrunning.”
“Butyouarealwaysescaping.”伊实懒散地笑笑,已有像样的醉态浮现出来,“你可以照老样子坐在轮椅上,someone推着你到处走。”
穆里斯哑言,昔日的坐享其成历历在目。
“最后怎么选择了这里?”她问,言下之意是,怎么找到这的呢,中国有那么多城市有那么多人,而她是细到连光都透不进的银针。
“我在哈尔滨认识了一位民宿老板,他的名字叫ZhangSiyuan。”伊实的中文水平突破了四个声调而百转千回,听不真切,“他的妻子是俄罗斯人,他们把我当作故人对待。我说,我不是纯俄罗斯人,一半美利坚血统,出生在伊尔库茨克,七岁离开去洛杉矶上学,从此混迹各大街头,寒暑假偶尔和母亲一起回老家看望祖母,母亲去世后几乎再也没回去过。其实除了这副长相,没别的能用俄罗斯人形容。那个伙计,就是Zhang,他说:‘生你的地方和养你的地方都是你的一部分。’老天,这太他妈甜蜜了,他看出来那时的我很沮丧,问我为什么,气氛烘托之下我全交代了。对了,你的照片应该现在还贴在他家的墙上。”
穆里斯如梦初醒:“为什么会有我?”
“我说我在找一个人,我不确定她还是不是活着——别露出这种表情,我实话实说罢了——包括在挪威发生的一切,我通通交代之后,他们擦着眼泪一拍我的肩膀就跟我担保了,说一定帮我找到你。”伊实翻出和Zhang的聊天记录,“看,他简直是我见过最靠谱的情报员。”
穆里斯脸色一阵青,“你是说,我像一个通缉犯一样被贴在哈尔滨的一家民宿里,路过的所有旅客都知道我的姓名和我的长相?”
“我没给赏金,”伊实纠正道,“寻物启事更恰当吧。”
“什么时候发生的事?”
“三年?四年?反正很早的时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