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样的家庭中,不愁吃穿的长大,和蒋亦雄看不出来有什么经济差距,但真到谈婚论嫁的时候,才发现她这种商贾之女和富了好几代又涉足政商的人家是不一样。他们为爱情力排众议走到一起,面临的第二关是生孩子。
季芸体弱,显然在这一关前停留徘徊了很久。
蒋浮淮的奶奶如同封建家庭里的大家长,催生催到不待见这个儿媳。
或许是弄得家里人尽皆知,季芸焦头烂额时,那天出门,门口放了只摇篮。
不知道来处,不知道缘由。
奶奶请了大师来算,结果不算太坏。她冷着脸说这可能就是缘分,于是他们留下了那个摇篮,留下了摇篮里的孩子。
那一年,江奕杉去上了户口,那一年,他叫蒋奕杉。
可是两年后,季芸怀孕了。
蒋浮淮出生时,蒋奕杉已经有了孩子基本的意识。
看着奶奶笑到合不拢嘴,亲自摘了家里这条巷子的名字送给刚出生的弟弟,大着舌头叫他“浮淮”。蒋奕杉想,弟弟是家里的宝贝,他也要珍视这个弟弟。
可是长到十来岁时,人性和血缘初显端倪。
他发现,所有人喜欢蒋浮淮胜过他。比如蒋浮淮会拥有两层的生日蛋糕,比如奶奶看见蒋浮淮就压得很深的眼角皱纹,比如妈妈连名带姓叫这个弟弟,对他却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“奕杉”,也比如出差回来的爸爸第一个举起的人是蒋浮淮而不是他。
对亲情的探寻让蒋奕杉早早在闲言碎语里知道了他的身世。
“杂种”“野孩子”“运气好”,这些不入流的词从家中做工的嘴里流出。
他太早熟了,以至于思想变得极端,以至于收养他的那一年,大师补充说明的部分逐渐被人记起。
大师说有利有弊,这个孩子也有可能是根刺。
所以变故发生在蒋奕杉十四岁那年。
他开始偷拿家里的东西了。
起初是以物换物,后来变成卖,攒了钱去参加所谓的公子哥朋友的派对。
大家说他父母对他大方,父母们聚在一起谈及,季芸心里震惊,面上还是强作镇定和温婉。
不端正的作风没有潜伏期,几乎是在顷刻间爆发的。季芸开始忧心,与此同时,她也很果断。
一家人商量了一晚,第二天,蒋奕杉就被放到国外去了。
祸患不能在家中久留。
他既然是季芸的儿子,季芸就要对整个家负责。
后来,家里只剩下了蒋浮淮。改姓了“江”的江奕杉也顺理成章地认为,这是放逐,也是剔除。
一些新仇旧恨在心里扎根。
他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,觉得亲缘不过如此,也觉得那一家人太过无耻。他暗暗发誓,如果奶奶最喜欢蒋浮淮,如果爸爸妈妈只能有一个儿子,那他就要夺走蒋浮淮的一切。
“是很狗血吧。”
公寓23楼的窗户打开,周麦琦和蒋浮淮共享一根烟。
烟灰缸拿在蒋浮淮手里,周麦琦用力吸入,轻轻吐出,再递到旁边。
蒋浮淮呷在嘴边吸了一口,“我也不是帮我妈洗白什么的,她有些行为可能确实很费解,但是——”
“我不想听任何反驳。”
她受的气,她一直以来的忍气吞声,不是为了用来消解别人的苦难的。
高楼层,空气清新又稀薄,能看见云端的雾气,能眺望远处的群山,城市尽显眼底。
她的一意孤行和武断居然在这个时候让人觉得好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