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排小水鸭,两边栽着四季青和紫红色月季。往上一百米的地方是一座名叫清平庵的庙,还在正月,不少人去上香,袅袅青烟起。屋里,朱女士拿着数据线给自己手机充电。
她高血压昏睡了一两天,电量只有可怜的百分之几,在昨天大姨打给朱伊伊后就关机了。这会儿刚充上电,缓了缓,刚开机,一通来自京城的电话掐着秒表似的弹了出来。
看着来电人,朱女士怔了怔,喊:“伊伊,你电话。”
院子里“嘬嘬嘬”逗狗的朱伊伊,抽空问:“谁?”
“贺绅。”
被她遗忘了一天的名字蓦地闯进耳廓,她逗狗的手一抖,肉骨头被小黑狗猝不及防地叼走,尖尖的牙齿还刮了下她的手背,疼得她嘶了一声,缩手,摸了摸,生怕破皮。
她电话打不通,就打到她妈的手机上了。
朱伊伊洗了洗手,往屋里走,接过手机,等朱女士走了,她也没接,仍是表情寡淡地盯着屏幕,反手挂了。
那边停了足足有一分钟,像是在猜是朱女士还是朱伊伊,试探地又打来一通电话,再次被朱伊伊毫不留情地挂断。她这副泄愤的行为太过明显,另一头的贺绅转瞬就猜出了是谁,开始了电话轰炸,誓有她不接他就把电话打爆的劲儿。
僵持了十几分钟,给男人狠狠长了个记性,朱伊伊自己也理顺了一口气,才缓缓接通。
她没说话,他也不说话,话筒里是一阵无声的寂静。
“朱伊伊。”男人嗓音病态的沙哑。
“嗯。”
“你去哪了,跟谁在一起,为什么关机?”贺绅声音冷得像寒潭里浸泡的冰,挡不住的怒火,找她找了一夜也没半点线索后,那点理智早就飞到九霄云外,他死命攥着手机,额头青筋暴起,已经在失控的边缘,可只要想到朱伊伊会生气、会放弃他,所有的怒火都在零点零一秒全部噎住。
他缓慢而长久地喘出一口气,慌乱彻底击溃防线:“我错了。”
“不管你在生气什么,都是我错了,”太多想要说的话最后只凝成一句祈求,“你回来好不好?”
“我在宣州。”她平声回。
那边的人默了默,气息陡然变快,紧接着是细碎的动静,门嗙地被推开,行李箱轮子骨碌碌地滑动,他深吸一口气,就在要说话时,朱伊伊预料到他要做什么般,道:“不要来找我,贺绅。”
他立时就安静了下来。
“孩子很乖,我也很安全,宣州这里一切都很好。你来这里,除了惊动我妈和让亲戚发现我未婚先孕以外,没有任何意义。”朱伊伊听见电话那头的哗啦啦雨声,语速很慢,到了这一刻,反而情绪平静了下来,“是,我生气,但不是因为你联姻,而是你瞒我联姻这件事。”
“我知道你没拒绝联姻是有难处,瞒着我也是不想我怀孕伤神,你考虑的这些我全部都懂。但是,贺绅,我不是菟丝花,不需要你小心谨慎地护在背后。如果你是打定主意跟我往下走……”
“是,我打定主意了。”他说。
“那就把你的烂事一件一件全部解决好!”朱伊伊吸了吸鼻子,把眼底的微末酸意憋了回去,“我来宣州是因为我妈有事,这边忙完了自然会回京城。而你要做的,就是在见到我之前,让我看见你的态度。”
跟不跟贺绅复合,这是她自己的事,任何人都干涉不了。
她不想,全世界挽留也没办法。
她要想,一个贺安清又算得了什么-
在宣州待的两天半,朱伊伊除了跟姨夫出去逛自家的鱼塘,无聊时候打牌摸麻将,走前的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