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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也过得很舒服。就是这会瞧着心事忡忡的。
“怎么了?”竹听眠问她,又低头看看她的脚,只穿着薄薄的一次性拖鞋,“怎么就穿着这个下来了?”
“我刚听见你说外语了。”姜书怡低着头走过来。
竹听眠不晓得她此时提起这个原因为何,好笑地问:“怎么样?我的口音标准吧?”
结果姜书怡也没被逗乐,还是闷闷的,“国外好吗?”
她问:“离开自己生活的环境,去一个都是陌生人的地方,还要说他们的语言,会害怕吧?”
“会,”竹听眠点点头。
“那我看你很开心啊。”姜书怡说。
竹听眠冲她摇了摇手机,“我算是很幸运,在国外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。”
又说:“她也要过来玩,只是可惜和你寒假的时间错开了,不然一定要介绍你们认识。”
姜书怡倒是不觉得没机会认识一个本就不认识的人有多么可惜,兀自看着地板发呆,忽而说:“我爸妈一直想要让我出国去,而且我不喜欢外面,可他们刚才来电话说已经给我联系好学校,下个学期就直接过去。”
“没有询问过我的意见,”姜书怡摇头叹气,“过年也是,不听听我的想法,就说让我订票出去。”
所以她才非要跟着李长真来秋芒镇。
“他们很过分,对吧?”姜书怡问。
这其实是一个太难回答的问题,有人觉得家里愿意供出国留学的费用已经令人羡慕,有人希望父母能够多听听自己意见。
每一个人痛苦的阈值不同,也不好加以判断。
竹听眠只能劝她找一些比较积极的办法和父母沟通,提了些建议给她。
姜书怡有些不满于她没有和自己统一战线,小声问:“你不觉得很过分吗?”
竹听眠看着面前这张干净又年轻的脸,依然无法回答她的问题,只好说:“家人就是,很容易用力过度,会希望你好,觉得你吃苦是应当的,有情绪是很不应该的,会有这样的事情。”
她讲:“其实不仅是父母,有时候连朋友都会这样觉得。”
姜书怡睁圆了眼,“你现在也是这样觉得的?”
“怎么会呢?”竹听眠摇摇头,“我是想说,我不知道怎么哄你,可能没法找到共情语言,但是我依然可以陪你商量办法,让你寻找一条可以和父母沟通的道理。”
她很真挚:“我评论不了,因为对我来说家人是不一样的。”
“家人就是家人啊,”姜书怡问,“这还能有多少不同?”
“是会有不同的,”竹听眠淡声回答。
被她握在手里的电话还在偶尔震动,陌生的电话发来极尽恶毒的文字,经手之人,同她血出一脉。
竹听眠声音很轻地说:“家人,在社会体系里,不但会极尽所能给你资源。”
她补充道:“不单是金钱,还有感情,很多时候,感情才是维系一个人活下去的动力。”
“对我来说,家人不会让我活得感到负担又痛苦,你往前多远,只消回头看看,岸就在那,而你可以无畏无惧,因为你随时都确信岸在那。”
竹听眠回忆着舅妈和舅舅,有些用力地形容他们的另一个极端。
这样的岸,这样的形容,其实已经饱含童话色彩。
竹听眠显然没有这样的岸。
她有些出神了,以至于说:“家人也会变成最锐利的刀。”
“又这样的人?”姜书怡偏头问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