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0-180(17/34)
“罚了一回,寡人看你倒是乖觉了不少。”
楚云轩并未让他起身,自己寻了慕容清的卧榻,随意坐了上去,只觉得连被褥都沾染了几分慕容清身上幽沉的清冷香气。
“臣自知有罪,甘受陛下惩罚,但已过月余,臣实在觉得冷清……”
“慕容清……”
楚云轩突兀打断了他恳切的陈情。
“你还是不明白……”
楚云轩俯下身,右手搭在慕容清的肩头,凑到慕容清的耳边,语气疏淡,“你受罚,自是应该的,但不是因为你性情倔强,你罪在……不该拒绝寡人,不该生出忤逆之心,为了所谓的自由,拒绝做寡人的棋子。”
“况且,寡人的兰台令应该干干净净,什么灾民,什么破庙,都不应该存在,你明白吗?”
“寡人这是为了你好!”
“你不要不识抬举……”
说到最后,苏珏清晰地捕捉到楚云轩眼底泛起阴冷的怒火,可这怒气也是一闪而逝,慢慢地竟又浮现出一丝近乎于温柔的笑意来。
楚云轩搭在慕容清肩头的手又缓缓移到他的脸上,轻抚着这张与燕文纯足有七八分肖似的年轻又俊美的面庞,一字一句道:“寡人要你……做活着的燕文纯……”
……
胡地,日升月落,循环往复。
楚越是被由屋外隐约透进的说话声扰醒的。
酸涩眼帘足有千钧之重,耗费好一番力气才强行撑开。
入目即是一片暖暗昏黄,全不见日常醒转时,洒落在青砖地上的那一晃耀目天光。
烛火葳蕤摇曳,映照着床榻侧旁挂起的纱帘,似两卷傍晚天际垂暮的云霞,沉甸甸向他压下,压得人喘不过气来。
尝试动一动手脚,意识与知觉随之逐渐归笼。
楚越这才意识到,倾盖在身上的并非什么黄云赤霞,而是两层厚实的棉被。
无怪乎全身都感到拘束。
她几乎要产生错觉,自己是在战场上一时不慎,为敌军所俘。
尽力欲掀开被褥,却发现腕上半分气力也无。
平日里微不足道的动作,此刻竟牵扯得周身都酸痛起来,额上背后俱沁出曾细密汗珠。
而那可恨的负压浑似铜浇铁铸一般,仍尽责缠裹在她的身上,纹丝不动。
楚越这才明醒到,自己是病了。
虚弱感稍稍唤回了些模糊记忆。
前几日她奉命宣抚百姓,一切都很顺利,到了夜间,她尝试掰正属于任我行的代码,但是,但是……
再深回忆,脑子便针扎似的疼。
灯影晃得眼前昏花一片,眼皮亦又灼烫起来,黏答答又将阖起。
睡意重在体内弥漫开来,就在楚越即将再坠梦乡的时刻,门却“吱呀”一声响了。
有一橘黄色的身影脚步急促,风风火火向她奔来,像一团火。
是了。
楚越心想。
怎么将它给忘了。
除却十三,世上原还有另外一“人”,会惦念着她。
“宿主,你醒啦!”
来“人”的声音慵懒清脆。
是招财。
“嗯,睡足一整天,本也该醒了。”
“宿主,你能不能惜命!”
“这种危险的尝试以后想都不要想!”
“强行掰正代码,你可真有本事!”
连串话语流矢似的向楚越袭来,全不顾榻上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