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寿突然将羊骨掷向帐外,惊起满地啄食的渡鸦。他抓起突厥送来的镶宝石匕首,猛地刺入舆图上的冀州位置:"告诉楚人的信使,就说我们要五百车精铁换退兵百里。"
刀尖穿透羊皮扎进案几,震倒了盛着马奶酒的银壶。
亲卫掀帘进来时,正看见自家大王在擦拭染血的突厥弯刀。
帐外飘来烤肉的焦糊味,混着鲜卑人特有的狼骨笛声,像极了二十年前北燕屠灭的燕州边镇。
……
冀州军大营的瞭望台上,苏珏正在调试新制的千里镜。
铜管里忽然映出渭水对岸的炊烟,他手指在刻度盘上轻移三格:"楚云轩把神武军调往梁州了。"
"梁州王上月刚纳了第八房妾室。"李明月将暖手炉塞给苏珏,炉身刻着琅琊王氏的族徽,"那女子是青州乐坊出身,最擅弹《折柳曲》。"
楚越卸甲进来时,带进一股雪松气息。
她将截获的元夏密信拍在沙盘上,信纸边沿还沾着狼毛:"野利毛寿要五百车精铁,说是退兵的诚意。"
李书珩突然轻笑,指尖掠过沙盘上的望北坡。
那里插着面褪色小旗,是三年前他随父王巡边时留下的:"那就送他们一千车。"
他解下腰间玉佩扔给亲卫,"去请青州那位铁判官开仓。"
……
楚云轩在子时收到三国联军的密函。
他正浸泡在药浴中,猩红的药汁里浮着八十一种药材。
密函火漆印上的狼头纹在蒸汽中扭曲,他拆信时撕破了浸泡得发皱的指尖。
"好个驱虎吞狼。"
他将信纸按在铜鹤灯罩上,看着"共诛逆冀"四字在火焰中蜷曲。
突然挥掌击碎药浴桶,惊得暗卫撞开殿门。
"传寡人口谕。"楚云轩赤身踏出满地狼藉,胸口的长生符刺青泛着诡异的青紫,"雍州粮草改道运往嘉峪关,让梁州的先锋营换上冀州军旗。"
屏风后的《九州堪舆图》突然坠落,图钉扎破梁州方位,露出夹层里先帝批注的"梁州王豢养私兵三千于云梦泽"。
楚云轩踩过奏章堆,将前几日的朱批拓本扔进炭盆。
……
元夏大营飘雪那夜,野利毛寿见到了长安来的粮队。
押运的老卒满手冻疮,却捧着账册念得字正腔圆:"玄铁三百车,精钢七百车,俱按大王要求淬过火。"
可频善奇抽刀劈开车上苫布,寒光映亮他眉骨处的刀疤。
野利毛寿却盯着粮车辙印——深得反常的沟痕里,隐约可见青州特产的赭石粉。
"报——!"
探马撞翻酒瓮冲进来,"冀州轻骑突袭望北坡!"
野利毛寿暴起时踢翻了炭盆,火星引燃帐中狼皮褥子。
他抓起弯刀冲出营帐,却见东南方夜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