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滴……"侯爷?"
李明月猛然惊醒。
苏珏的剑穗仍在摇晃,玉蝉翅尖正指向北方的天空。
他低头看着棋盘,发现自己无意识间竟用血指画出了嘉峪关的地形。
"报——!"
急促的马蹄声撞碎暮色。
青衣信使滚落马鞍,怀中密信染着刺目的朱砂印。
李明月瞥见信封角落的雁翎标记,那是他们埋在榷场的暗桩。
秋风突然变得暴烈,卷起满地梅枝残屑。
苏珏的剑已出鞘三寸,寒光映出来人颈间青紫的勒痕——那是被牛皮缰绳反复摩擦留下的印记,唯有日夜兼程八百里才会如此。
"北境十七榷场……"
信使嗓音嘶哑如锈刀刮骨,"三日间马匹交易骤增五倍,其中七成是未烙官印的突厥战马。"
李明月指尖的血滴在"嘉峪关"三个字上,渐渐晕染成鲜卑王旗的颜色。
他忽然想起楚云轩登基那日,曾将一柄镶满珊瑚的匕首刺进白虎皮——那畜生的眼睛也是这般血红。
……
李明月将染血的密信按在棋枰上,苏珏的剑锋已抵住信使咽喉。"榷场往北三十里就是鲜卑敕勒川的牧场。"
他指尖划过血染的地形图,"上月互市刚过,哪来这么多战马?"
茶盏突然迸裂,冷茶渗进青石缝隙。
信使哆嗦着掏出半枚青铜虎符:"马贩左耳都戴着狼牙环……他们在河滩埋了这个。"
符节上"云中督造"四字让苏珏瞳孔骤缩——这正是两年前叛军围攻北郊大营时丢失的军符。
"看秋收账册的时辰到了。"
李明月忽然拂袖起身,碎瓷片在暮色里闪着幽光。
当他跨过月洞门时,秋蝉尸体正巧跌落肩头,蝉翼折断的声响让他想起前世城破时百姓摔碎的陶瓮。
……
紫宸殿的青铜丹炉吐出青紫色烟雾,楚云轩用金钳拨弄炉中灰烬,忽然轻笑出声。
跪着的钦天监正使后背渗出汗渍——陛下袖口露出的根本不是丹药,而是烧成焦炭的绢布残片,隐约可见"冀州""粮仓"字样。
"荧惑守心之象,该当如何?"
楚云轩忽然发问。监正盯着炉中闪烁的火星,想起三日前被扔进兽苑的户部侍郎:"天象主兵戈,宜……宜遣重臣镇抚四方。"
楚云轩将灰烬撒向冀州方向的沙盘,看着黑雾笼罩黄河九曲:"传旨,命太仆寺调拨陇西马场三千驹,犒赏冀州边军。"
当值的内侍没看见陛下碾碎袖中玉蝉的动作,那正是已故太子剑穗上的。
……
李明月穿过垂花门时,听见父亲压抑的咳声。
老王爷李元胜正在烛火下批阅河工文书,手边药碗腾起的热气模糊了墙上的《冀北防务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