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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""早这般,何至于……"
说书人猛地收声,茶寮外掠过一队骑兵,马鞍旁悬着的首级还在滴血。
众人顿时噤声,仿若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。
与此同时,灞桥的芦苇荡里,沈爷正往箭簇上缠浸过鱼油的麻布。
亲兵举着火把过来,他望见对岸联军营地的炊烟歪斜着飘向东南。
"起风了。"
沈爷的脸上浮起笑意,将令旗插进结冰的河面。
这场东风,很快就会到来。
……
果然,鲜卑贼心不死,仍旧惦记着要让冀州沦为焦土。
这一日,鲜卑主将慕容烈向李明月下了战书,此一战,当是决战。
朔风掠过冀州城头,李明月望着城外连营三十里的鲜卑军帐,指尖轻轻摩挲着剑柄的缠金纹路。
天边泛起鱼肚白,他看见苏珏策马自西北角奔来,银甲上凝着霜花。
"侯爷,那慕容烈把重骑兵布在东北翼。"
苏珏勒住缰绳,战马在青石板上踏出火星,"他们想用铁浮屠冲垮金将军的轻骑。"
李明月的目光掠过沙盘上蜿蜒的流沙河,铜制令箭在掌心转了个圈。
三日前他们故意放走的鲜卑斥候,此刻该将假舆图送到慕容烈案前了。
河岸看似坚实的土地下,埋着能吞没马蹄的流沙。
卯时三刻,鲜卑牛角号撕裂晨雾。八万铁甲如黑潮漫过平原,重骑兵的马槊在朝阳下泛起血光。
李明月站在城楼观阵,看着金元鼎率三千胡骑迎头撞向敌军左翼——那些套着皮甲的轻骑看似散乱,实则始终与铁浮屠保持着箭矢射程。
"放他们过河。"李明月对传令兵抬手。
城头赤旗低垂,佯装溃退的胡骑突然调转马头,在流沙河岸划出半弧。
冲在最前的鲜卑重骑尚未察觉异样,铁蹄已陷入松软泥沙。
战马嘶鸣着跪倒,披甲士卒摔进泥淖,像跌入蛛网的甲虫般徒劳挣扎。
慕容烈的帅旗终于出现在东侧高坡。
李明月解下腰间玉符,城楼鼓声骤变。
埋伏在林间的五千弩手掀开草席,三棱箭镞对准了正在整队的鲜卑步兵方阵。
"侯爷,该收网了。"
苏珏递来角弓时,李明月瞥见他的银甲已染作赤红。
而楚越那边正率轻骑穿插敌阵,长刀划过之处,鲜卑人的皮弁随着血柱飞上半空。
流沙河成了天然屏障,将八万大军割裂成首尾难顾的两段。
午时的日头灼烤着战场,李明月亲率八百玄甲骑自西门突出。
他们沿着昨日挖就的暗道直插中军,马槊挑翻鲜卑狼旗的刹那,慕容烈终于看清沙盘上缺失的那道墨痕——本该标注沼泽的流沙河,在假舆图上竟绘作坦途。
"竖子安敢欺我!"
鲜卑统帅挥刀斩断案角,却见一杆银枪破帐而入。
李明月甩落枪尖血珠,染血的眉峰下眸光冷冽如星:"慕容将军,别来无恙啊?"
北风卷着细雪掠过冀州城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