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-50(16/76)
道,“你俩不知道,这也是个杀人——”竹听眠已经挣开身边的人要冲过去,但比她动作更快的,是另一道声音。
“我去!来看看啊来看看!”
黄二妹没能说完。
她今天来时志得意满,自信拿住了把柄,所以非要闹得腥风血雨,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来看看竹听眠究竟是个什么嘴脸。
所以来时,噼里啪啦地把记月巷里头三间民宿的大门拍得脆响。
其中当然包括隔壁的“云羡”。
寒假时入住的客人都还没换批次,早几天才见证过隔壁“可以住”被一对夫妻泼了油漆,墙面上还看得出填补的痕迹,砖缝里的鲜红都没完全褪去。
再有,连客人都知道这个叫黄二妹的人。毕竟才出了造谣被收拾的事情,这个镇子可太热闹了,有客人吃瓜上瘾,甚至隐隐觉得还有故事要发生,为此调整旅游计划,又续了房。
今晚果然又闹起来,又是一对夫妻。
可是稍有经验的,都知道总有人在找竹听眠的茬,大部分人当下都只觉得听见的话离谱,却已经下意识地认定这又是一对无理取闹的夫妻。
竹听眠的视线往巷子前后扫了一通,并没有看到在她想象中,存在的怀疑或是嫌恶的目光。
这么说也不准确,倒也有人表情嫌弃。
是对着黄二妹,还有舅舅和舅妈。
比如一生爱录像的柳云羡。
他高举手机,一边大声说话,一边将镜头对准了黄二妹和这对夫妻。
“今天真是小刀剌屁股,太开眼!现在给人安罪名可真是简单啊!张张嘴,两片肉碰一碰!立刻就能给人安罪名!谁都能断案,还要警察和法院干嘛!”
柳云羡说着,朝围观的人询问,“这是不是太不要脸了?!”
“就是,”最先搭腔的是“云羡”的顾客,他看着黄二妹说,“连我一个外地人都知道隔壁的竹老板才被你造谣,人都看不得你被打,下午她让人把车撤走的时候我路过都听见了,你这不农夫与蛇吗?”
黄二妹哪能听外人说她这件事,立刻竖起眉毛就要回怼,可其他人并不给她机会。
“还有啊,你看着也是当妈的人了,”这次说话的是“可以住”的客人,“大过年的,怎么一直来折腾竹老板啊?我看你就是嫉妒她过得比你好!”
“可不就是嫉妒吗!”杠子说,“眼睛都青了!”
“你!”黄二妹指向杠子,又指向围观的人,“你们!”
她整个人呈现出想要口不择言又实在择不出言的状态。
舅妈本也不指望这个乡下女人,看她实在不中用,自己先开口,她自认了解事情始末,所以也能迅速端好长辈架子。
“秦晴,你是要我和你舅舅在人面前和你聊这个事情吗?”
李长青全程都拦在前面,说的话很少,但只要有人对竹听眠讲话,他就会立刻挡住那个人的视线,然后扭头看一眼,再三确认竹听眠此时的状态。
“你们真的有点好笑。”竹听眠看着自己的脚尖摇了摇头,顺便搓了搓发麻的双手。
感慨完这一句,她环视了圈身边的人。
挺身而出。
这实在是力量过于充盈的四个字。
她由衷地为此而感激。
竹听眠是羞耻的,或者说,在看到舅舅和舅妈出现并且如此着急地揭露她伤口时,秦晴是羞耻的。
说来实在不公平,因为总是受害者最先感到羞耻。
要转换这个心理,过程艰难又漫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