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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淬毒银针上凝结的血珠,他望着祠堂外逐渐苏醒的百姓,心里还是不得安宁。……
春雨如断弦,檐角铜铃撞碎满城萧瑟。
苏珏勒马回望云中郡城楼,青灰城墙在雨幕里洇成水墨残卷,守城官兵的甲胄泛着冷光,倒像是悬在城门上的一柄未出鞘的刀。
"十三,该启程了。"楚越递来油纸伞,伞骨上凝着细密水珠。
马蹄踏碎青石板上的积水,一行玄衣轻骑转出城门。
苏珏握着缰绳的指节泛白,玉扳指硌在掌心,那是三日前有人放进他房中的"心意"。
此刻那抹碧色在袖中发烫,倒像是烧着团幽火。
"前方三十里是白鹭驿。"沈爷马并行,"按察司的暗桩说,驿丞半月前换了人。"
苏珏眯起眼。
雨丝斜掠过眉骨,远处官道尽头隐约可见驿旗翻卷,却静得诡异。按例此时该有商队歇脚,炊烟该混着马粪味飘来,可此刻连鸟雀都敛了翅。
他忽然想起昨夜驿站送来的酒——琥珀色里浮着碎金,分明是御赐的"金波酿"。
"绕道丽水渡。"他猛地扯动缰绳,□□乌骓长嘶着调转方向。
几乎同时,破空声擦着耳际掠过,箭矢钉入道旁古槐,箭尾白羽簌簌震颤。
十二骑瞬间散作扇形,手中刀已然出鞘。
苏珏却望着那支箭冷笑:"淬了孔雀胆的狼牙箭,倒是舍得下本钱。"玉扳指在指间转了个圈,映着雨光泛出妖异的青。
临江郡的码头笼在暮色里,漕船桅杆如林,却不见挑夫往来。
苏珏立在船头,看江水卷着枯枝撞向船舷。
三日前收到的密报还压在袖中——"三日前漕粮过丽水,沉船三艘,押运官溺亡,尸首无存。"
"公子,郡守已在岸上候着了。"沈爷低声道。
苏珏整了整绯色衣袍,金线绣的獬豸在风里张牙舞爪。
跳板刚搭上码头,鼓乐声便喧天而起。
丽水郡守张明远着孔雀补服疾步上前,圆脸上堆着笑,眼尾纹路却似刀刻。
"下官恭迎大人!"他长揖及地,腰间玉带扣碰出清脆声响,"听闻大人在云中郡遇险,真是……"
"张大人。"
苏珏虚扶一把,指尖触到对方袖口冰凉的织金缎,"本官途经白鹭驿,倒见着件趣事。"
他分明感觉郡守手臂一僵,"驿马槽里拌着辽东精料,马粪里却掺着江南红米——不知是哪家的驿马,吃得比禁军还金贵?"
张明远额角渗出细汗,正要开口,忽闻江心传来一声闷响。
众人转头望去,只见一艘货船正在倾覆,麻袋纷纷坠水,竟在江面泛起诡异蓝光。
"快!快救人!"
郡守慌忙喝令,却被苏珏按住肩头。苏珏使勾起唇角,眼底却凝着霜: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