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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夜兼程,苏珏终于带兵赶到了伽蓝城前。
他勒马立在烽火台下,玄色大氅在暮色中猎猎作响。
他摘下蒙面黑巾,露出被风沙割裂的唇纹,指尖摩挲着袖中暗藏的密信——那是三日前从鲜卑王庭传来的羊皮卷,此刻已被血污浸透大半。
"报!鲜卑左贤王部已过黑水河!"
斥候滚鞍下马,铠甲上插着三支狼牙箭。
苏珏将密信凑近火把,火舌舔过羊皮卷上暗红的血渍,显出密密麻麻的鲜卑文字。
"传令桂平,寅时三刻放火烧了鲜卑人的粮仓。"
他忽然轻笑,眼角细纹里藏着刀刃般的冷光,"再让诸位侯爷把长安城的烟花放得热闹些。"
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,地平线上腾起遮天蔽日的黄沙。
副将攥紧长枪的手背暴起青筋:"将军,城头烽火……"
"不急。"
苏珏解下腰间玉带钩,那是临行前楚越亲手系上的。银丝缠枝纹在火光里忽明忽暗,像极了冀州城头的更漏。
"你且看这沙暴,"他忽然抬手指向西北,"鲜卑人借天时掩杀,却不知大风亦可燎原。"
话音未落,数十支火箭突然从戈壁深处腾空而起,在狂风中织成赤色罗网。
原本沉寂的沙丘后涌出数百轻骑,马蹄裹着棉布,如幽灵般截断鲜卑前锋。
沈爷的玄铁弯刀在沙暴中划出寒芒,刀光过处,鲜卑狼旗应声而断。
"将军神算!"副将话音发颤,"可冀州城……"
"冀州有楚将军在,胜过十万雄兵。"
苏珏翻身上马,墨色披风在身后展开如鹰隼之翼。
他望着东南方向渐起的星光,仿佛看见楚越立在冀州城头的身影——那女子总爱在战甲外罩一袭月白披风,此刻定是执着他的青铜剑,将城门十二道铁闸依次落下。
夜色最深时,鲜卑中军终于撞上嘉峪关残破的城门。
苏珏立在箭垛后,看着城下如潮水般的敌军,忽然想起临别那夜楚越说的话。她将虎符按在他掌心,指尖沾着研磨火药的硝石粉:"你既要逆天改命,我便让这冀州城墙,成为你棋盘上最硬的棋子。"
"放滚木!"
苏珏厉喝。城墙暗格里突然弹出数百根裹着火油的圆木,顺着云梯轰然滚落。
惨叫声中,他瞥见东南天际炸开一朵赤色烟花——那是诸侯陈兵长安的信号。
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,鲜卑王庭的火光映红半边天际。
苏珏拄剑立在尸山血海间,听着远方渐渐稀疏的喊杀声。
木风捧来染血的战报,他却在展开的瞬间怔住——是陆明的字迹,血迹力透纸背,说李书珩父子已被围困多时,说鲜卑突厥元夏联军新增一百处暗弩,最后写道:"我昨夜梦见苏先生策马踏碎星河,想来定是吉兆。"
第236章 冀州之魂
"我昨夜梦见苏先生策马踏碎